随着农业、畜牧业和手工业的发展，并且凭借在丝绸之路中优越的地理位置，汉代武威地区在商业贸易和对外交往也取得了一定程度的发展。

01 汉代军事屯田和移民对商业的带动

数量众多的屯田士卒和武威当地的编户齐民一起，构成了武威地区市场消费的主要力量。大量的屯田士卒驻守在武威，为满足日常生活的需要，屯田兵在本地市场购买粮食、衣物等必需品，这就为武威商业的发展提供了稳定可靠的消费群体。

我们可以从居延本地屯田兵的消费来观察包括武威在内的河西地区的商业活动。据居延汉简中有关记录：“出钱四千三百卅五籴得粟五十一石石八十五”；“出钱二百六十四余五斗籴曲二石四斗”；“受甲渠君钱千出二百五十买羊一出百八十买鸡五只出七十二买驼四于出百六十八籴米七斗出百卅沽洒一石三斗凡出八百六钱今余钱二百”。从以上简文中可以看到，屯田兵的日常消费，包括有粮食、用来酿酒的麴、牛、羊、酒等。屯田兵的消费并不是单向的，他们有时也会把自己多余的东西卖给当地的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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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大量迁入武威地区的移民，他们既是生产者，也是消费者，这些为数众多的移民也带动了商业贸易的发展。

02 关市贸易的繁荣

关市是古代指设在交通要道的集市，后来专指设在边境同周边民族通商的市场。武威为汉代丝绸之路必经之地，其周边生活着匈奴、羌等部族。由于东汉初年北匈奴势力的西移，河西就成为汉匈联系的主要通道，武威（姑臧）则是双方贸易的中心。

《后汉书·孔奋列传》记载：“时天下扰乱，唯河西独安，而姑臧称为富邑，通货羌胡，市日四合。”以往的关市，一日三合，因姑臧城商业贸易兴盛，故一日四合，武威和匈奴、羌等民族的贸易之兴盛由此可见。又《后汉书·南匈奴列传》记载：“元和元年，武威太守孟云上言北单于复愿与吏人合市，诏书听云遣驿使迎呼慰纳之。北单于乃遣大且渠伊莫訾王等，驱牛马万余头来与汉贾客交易。”这说明包括武威在内的河西地区和匈奴、羌等民族商业贸易规模之大，交换的物品应该主要是牛、马、布帛和粮食等物品。对两汉时期的商业贸易，中唐诗人元稹的《西凉伎》中就描述道：“吾闻昔日西凉州，人烟扑地桑柘稠。蒲萄酒熟恣行乐，红艳青旗朱粉楼。”清代顾祖禹在《读史方舆纪要》中也说：“自汉开河西，姑臧尝为都会。”

03 考古文物中所见汉代武威的商业贸易和对外交往

汉代，随着丝绸之路的开通，大量的中原丝织品通过河西走廊进入新疆等地。磨嘴子M1出土了数量较多的丝织品，其中广山锦是以往武威汉墓中未曾发现过的。它与1980年新疆楼兰城郊墓地出土的广山锦和1995年新疆尼雅遗址出土的广山锦相似。这为我们研究汉晋时期丝绸贸易的往来和丝绸文化的传播提供了有力的实物资料。武威磨嘴子汉墓群也曾出土一件以和田玉为主要原料制作的玉含蝉。这充分说明，丝绸之路贸易是双向的，中原地区的丝绸、手工艺品等输往西域，而西域地区的玉器、水果、蔬菜、良种马等传入中原，促进了汉代东西文明的相互交流。

武威磨嘴子M48出土漆樽，上黑漆绘垂帐纹及车马出行和舞蹈等两组图画，M62出土两件夹纻鎏金铜扣耳杯，上面刻有“乘舆”等字样。这两件是西汉晚期到东汉初期漆器中的精品，应该是从中原地区或者巴蜀地区传入武威的，其中夹纻鎏金铜扣耳杯为蜀地产品。雷台墓出土的鎏金错银漆樽，经相关考证，也为蜀地产品。

磨嘴子汉墓出土一件浮雕人物石摇钱树座，高30厘米，为上细下粗的圆柱形，顶部中有一圆孔，圆柱四周浮雕四个裸体人像。据相关研究，这种摇钱树风格为四川、云南、贵州等地特有，其他地区未见。这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原地区、巴蜀地区和武威的商业往来和文化交流，我们认为，武威地区应该也有物品输入到中原或者巴蜀地区，最有可能的是牲畜。

武威南城门

在商品交易方面，武威地区汉墓中还出土了大量的半两、五铢钱、王莽时期的大泉五十、货布等，这说明汉代武威地区的货币交易已经普及。而且根据居延汉简中记载的推测，这一时期河西各郡县治所也都有市场，不论官私用度，都可以到郡县市场购买。汉王朝还专门设置了管理市场秩序的官员，居延汉简中经常出现市掾、市啬夫之类的职务。作为西汉边疆县的居延有这样的官职，那么两汉时期的武威郡、姑臧县、武威县等应该也有管理市场的市吏。

可以看出，两汉时期的武威商业贸易繁荣，为汉代武威地区乃至河西走廊的社会稳定发展提供了保障，为丝绸之路的兴盛做出了贡献。此后的近两千年，行走在这条古道的商侣、僧人、外交使者等络绎不绝，为东西文明的交往交流交融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本文节选自《汉代武威的历史文化》）

作者简介：

张博文，甘肃省社会科学院副研究员，主要从事应用经济及区域发展规划方面的研究。在省级以上刊物发表学术论文20余篇，出版专著《诚信的力量》；主持省社科规划项目2项、省软科学项目2项，参与国家及省级项目多项，主持和参与横向委托课题30余项。

刘茂伟，武威市凉州文化研究院助理研究员，主要从事凉州文化研究工作。参与市厅级课题多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