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屯田的兴起

“屯”是“戍守、驻扎”的意思，因此“屯田”的含义就是在其驻防地一边驻守，一边进行农业和畜牧业等生产活动。对于屯田的原因和好处，《册府元龟》记载：“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屯田之利，繇是兴矣。”屯田首先是为了解决边疆士卒的粮食供应问题，此举既能解决粮食的供应，又能促进边疆地区的开发，此后成了历代王朝的重要战略举措。在汉代，河西地区是西北地区规模最大的屯田区。为了巩固对河西地区的控制，维护通往西域的通道，汉朝政府大力开发河西地区，以达到完全“断匈奴右臂”的目的。从汉武帝开始，两汉政府便在河西地区进行了大规模的屯田活动，战略位置重要、自然条件相对优越的武威便成了汉代重要的屯田区。

西汉武帝太初三年（前102年），汉武帝“益发戍甲卒十八万酒泉、张掖北，置居延、休屠以卫酒泉”。休屠县在今天的凉州区四坝镇三岔古城，是漠北进入河西走廊的要道。汉武帝派遣十八万戍卒分别在居延、休屠屯戍，休屠县屯田戍卒不少于全体屯田卒的1/3。

鸟瞰今日武威

我们在出土文献中也能看到相关的屯田事例，如悬泉汉简载：“中郎安意使领护敦煌、酒泉、张掖、武威、金城郡农田官、常平籴调均粮谷，以大司农丞印封下敦煌、酒泉、张掖、武威、金城太守……”这里的农田官是汉代专门管理屯田事务的官员，是出土文献和传世文献互证的典型例子。

武威的屯田一方面巩固了汉代西北地区的边防，另一方面也为武威的经济发展奠定了基础。在汉武帝控制河西走廊之前，武威相对中原地区来说，经济发展较为滞后，以粗放型的畜牧经济为主。两汉政府在武威的屯田，改变了武威相对滞后的经济结构和现状，扩大了农业种植业的面积，带动了武威经济社会的发展。

二、移民的迁入

移民为汉代武威地区农业的发展提供了充足的劳动力。从西汉王朝在河西走廊设立郡县以后，汉王朝便在此开始了大规模的移民。

《汉书》记载：“自武威以西，本匈奴昆邪王、休屠王地，武帝时攘之，初置四郡，以通西域，隔绝南羌、匈奴。其民或以关东下贫，或以报怨过当，或以悖逆亡道，家属徙焉。”可以看出，汉王朝将大量的贫民、罪犯等迁入河西走廊，如元鼎三年（前114年），“始筑令居以西，初置酒泉郡，后稍发徙民充实之”；元鼎六年（前111年），“乃分武威、酒泉地置张掖、敦煌郡，徙民以实之”。以上两例虽无直接说明汉代对武威地区的大规模移民，但我们猜想，这一时期从西汉内地迁入武威的移民肯定为数不少。另外，休屠县屯田士卒按照6万来算，连同其家属等可能也有10万左右。我们从武威出土的文物中也能看到移民的佐证，如磨嘴子M23出土的铭旌，铭文为“平陵敬事里张伯升之柩过所毋哭”。平陵是汉县治，在今天的陕西咸阳一带。

大量的移民到了河西走廊以后，往往会享受到优惠的政策。汉王朝为其建造房屋、赠予田地和农具等，以方便他们更快地投入到农业生产中。《后汉书》就记载：“其令郡国募人无田欲徙它界就肥饶者，恣听之。到在所，赐给公田，为雇耕佣，赁种饷，贳与田器，勿收租五岁，除算三年。”

汉唐天马城

随着汉王朝对武威移民数量的增加和经济社会的发展，到了西汉晚期的汉平帝元始二年（2年），武威郡共有户一万七千五百八十一，口七万六千四百一十九。这个统计不包括从外地派遣的军政官员、屯田卒以及大量的隐匿人口，如果把他们也算上，武威郡的人口估计在12—15万。从人口密度来看，汉代的武威郡在河西四郡中也是比较高的。据刘仲辉的计算，西汉时期敦煌郡的人口密度是0.3，酒泉郡是1.3，张掖郡0.7，武威郡是0.9，在河西四郡中仅次于酒泉郡。大量移民的涌入和人口的增加，在为武威地区补充农业劳动力的同时，也带来了中原地区先进的耕作技术，有力地推动了汉代武威地区农业生产的发展。

（本文节选自《汉代武威的历史文化》）

作者简介：

张博文，甘肃省社会科学院副研究员，主要从事应用经济及区域发展规划方面的研究。在省级以上刊物发表学术论文20余篇，出版专著《诚信的力量》；主持省社科规划项目2项、省软科学项目2项，参与国家及省级项目多项，主持和参与横向委托课题30余项。

刘茂伟，武威市凉州文化研究院助理研究员，主要从事凉州文化研究工作。参与市厅级课题多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