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王城堡魁星阁的壁画
发布时间：2019-02-12
有幸到凉州城乡参观各个古迹。因为自己对古文字、壁画、雕塑都了解很少，本以为作为一个行外人，这次参观也就只是凑凑热闹，惊喜的是，收获良多。
出发前日，我临时查阅了解了此次将参观的一些古迹，觉得没什么不凡。普通到出生在凉州二十年，都没有专门找机会一览。假期懒散成了习惯，想到第二天要早起，晚上就早早睡下，强迫自己入睡，身体里的叛逆神经就开始反抗，折腾的比平时更晚才得以入眠。车上同行的几位都比我年长，才学又各有所精通的领域，我不好意思开口，静静听几位长辈讲。很快就半睡过去，失眠的人睡不着，却也没有清醒，这让我的这次行程充满了梦幻。
下车，冷风吹开我的眼睛，眼前的庙宇是我昨晚睡前查阅过的——魁星阁。凉州周边大大小小有很多魁星阁，这个位于王城堡，始建于明洪武四年。可是整个庙宇呈四合院，建筑群和屋舍组合，形体变化考究，却是清朝早期建筑的风格，大概是当年明军刚刚占领凉州，庙宇与边防工事一起着手。这一修，就修到了清朝。
凉州虽是军事要地，却自古崇文，王城堡的魁星阁规模不小。朝堂似的布局，从下到上，从马王爷到无量天尊，登堂像是踏上凌霄，要足足上够九重天。庙内已经过翻修，虽不像莫高窟般被重视，可也看得出，这些保护工作已经尽力。上世纪二十年代的大地震，这里的雕塑破坏严重，大都是后人新塑的，可是壁画还并没有完全斑驳，在墙上瑟缩着，风一吹，抖一抖。
我进入前殿，忍不住用手去碰，伸到一半又缩回来。土坯，颜料，灰尘，被后人砌上又剥落的墙皮还有些许残留，一层层叠着，不该把它们搅和到一起。我努力用眼睛去辨认画中仙境。这一幅，是送子观音，从下往上，自右向左。人物面貌服饰，笔笔传神，色彩虽已暗淡，可是层次分明。妇人跪倒佛前，脸上充满虔诚与迫切，老妪站在她身后脸上不悦，探出头望着偏殿求姻缘的少女。屋中丈夫抱书，脑中却好像空空。小贩在叫卖着，茶楼中坐满了人，天上的神仙各司其职，有的也低头看看，娘娘眉目半开，这一切，不像是照片的定格，是画师在墙上工作时，他的宇宙发生的那一瞬间，一个钟头，一天或一人生光景。
人们说壁画的价值通常高于普通作在纸或布上的画。或是因为这些神圣的遗物是将人们拒之门外的一个谜团，我们无法把它们挂在家中探究，它们也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就连画中人物也无一向我们露出讨好的表情，无一是为我们所在的。它们被自己独占，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更有趣的是，画外的蒲团上或许把画上的故事演过几百遍，让它无论何时都有新意。
看一幅油彩或是山水风景画时，让人不由得想到画中人物尽属于自己，从而得到收藏家的满足，画师想让你这么认为，让你买下他的画，这些画存在的一部分意义也是如此。而在这些壁画面前，我，融入画中。
我在雕像前祈求，因为身后是生活的苦楚，雕像的真身看着。我在案牍后边，手捧书卷却幻想羽化，四处逍遥。我的幻想在天上看着，我也在天上看着，说不上困倦，任由喧嚣，因为画外的吵闹更加吵闹。
我从画外走到庙外，门口静穆的巨柏，倾斜着像随时要倒。直到家中我才回过神来，感叹再美的仙境也架不住凡间烟熏火燎。
时间的定义、睡着清醒都是一般，人们创造词汇并解释它。人们说时间是个变量。可为什么会存在永恒呢？我不知道的，它们可能会知道。（文／张颐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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