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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谷浑与马的那些事

发布时间:2024-07-31      

自古以来,河西地区就有十分悠久的养马传统,优越的自然环境,为养马牧马提供了适宜的条件,从考古发掘资料可以看出,武威人对马匹的喜爱、崇尚之情也是十分深厚。位于凉州区西营镇二沟村的甘泉沟,有“石马踢战”的岩画图,其中三匹马神态生动、线条简洁、保存完整,在距离“石马踢战”岩画200米的地方,还刻画有一副牧马图,大小马匹来回奔跑,神态生动,画面动感十足,以及武威出土的汉代彩绘木马、铜奔马、铜马俑仪仗队等各类文物,可见古代马匹在人们生产生活过程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

(祁连山色 刘忠摄)

 

自辽东迁徙至甘青宁一带的古代民族吐谷浑,对马匹的重视程度也是不容小觑,他们所培育、驯养出的“青海骢”“舞马”等,极大地推动了唐代养马业的发展。

 

一、吐谷浑因“马斗”而内迁

吐谷浑的祖先是我国历史上的部落联盟东胡,原属辽东慕容鲜卑,是中国古代北方一支重要的少数民族力量。吐谷浑原为人名,后演变为部落、政权名称,在我国历史上影响深远。

《晋书·吐谷浑传》载:“吐谷浑,慕容廆之庶长兄也,其父涉归分部落一千七百家以隶之。及涉归卒,廆嗣位,而二部马斗,廆怒曰:‘先公分建有别,奈何不相远离,而令马斗!’吐谷浑曰:‘马为畜耳,斗其常性,何怒于人!乖别甚易,当去汝于万里之外矣。’于是遂行。这段史料讲述的是,吐谷浑是慕容廆的异母的长兄,他们的父亲涉归领部落的一千七百家,待其父涉归死后,慕容廆继立部落首领,这时吐谷浑所率领部落与慕容廆所率部落发生了马斗事件。因此,慕容廆非常生气的说:“父亲分别为我们建立了各自部落,为什么又不让我们离对方远一些,由此而导致了马斗。”而吐谷浑却认为:“马只是一个牲畜,相互争斗也是因为它的天性如此,何必要迁怒与人,两部落分离之事也非常容易,我即刻率领我的部落远去万里之外。”

故而,吐谷浑谓其部落曰:‘我兄弟俱当享国,廆及曾玄才百余年耳。我玄孙已后,庶其昌乎!’于是西迁至阴山一带。在阴山一带吐谷浑以游牧为主生活了二十多年,吐谷浑又向南迁徙,进入甘青宁一带,逐步在西北地区活跃,留下了极其丰富的民族文化。

 

二、吐谷浑对“马匹”的重视

史籍记载,吐谷浑人畜养的牲畜主要有马、牦牛、羊、骆驼、骡等。在吐谷浑的游牧业中,以养马业最为发达,“其国多善马”“出良马”。吐谷浑对待马的重视程度,也在史书记载中得到印证,《魏书·吐谷浑传》中记载吐谷浑的刑罚是“杀人及盗马者死,余则征物,量事决杖。”在吐谷浑内部的管理中,将偷盗马匹这一行为,与杀人所犯罪行一视同仁,将马的生命和人的生命看的同等重要,而对其他的犯罪行为,也只是征物来替代,由此可见吐谷浑人对马匹的看重,也说明了马匹是他们日常生活和外出征战的必需品。

除此之外,武威出土的多座吐谷浑墓葬,均有殉马习俗,其中慕容智墓殉马2匹、长岭一号墓殉马2匹、马场滩一号墓殉马3匹、马场滩二号墓殉马1匹等,与此同时其中三座墓里还出土了铁马镫、铜杏叶、革带等各类马具以及具有马元素的随葬品,如骑马俑、翼马纹丝织品等,可以说马在吐谷浑文化中具有独特作用,它不仅是以游牧为生的吐谷浑人生产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更寄托了吐谷浑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慕容智墓志)

 

三、吐谷浑养“龙种”闻世

吐谷浑人喜马、爱马,在牧马、驯马的过程中,充分将辽东地区和西北地区养马的技术相结合,培育出了特有的“青海骢”马种。《周书·异域传》载:“青海周回千余里,海内有小山。每冬冰合后,以良牝马置此山,至来冬收之。马皆有孕,所生得驹,号为龙种,必多骏异,世传青海骢者也。”这段史料记载了“青海骢”马匹的培育过程,吐谷浑充分利用青海地区的地理优势,待每年冬天青海湖结冰后将品质较高的母马置于青海湖中央的小山上,冬天结束后,所有的马匹均有孕,所生下的马匹便称其为“龙种”,且大多骏异,世人也将其称为“青海骢”。这样的“龙种”马匹不免多了些神秘色彩。那么,“青海骢”到底是何种马进行配种而得的呢?

据《魏书·吐谷浑传》中记载:“吐谷浑尝得波斯马,放入海,因生骢驹,能日行千里,世传青海骢者是也。”由此可知,吐谷浑人是将波斯马与本地马进行配种而得“青海骢”,其能日行千里。这一消息传出后,能够日行千里的马匹“青海骢”便很快的吸引了周边各国的目光。

拾寅九年(北魏和平元年,460年),北魏杨平王击败吐谷浑拾寅,“获驼、马二十余万”;碎奚二十年(晋咸安元年,公元371年),吐谷浑王碎奚向前秦苻坚送马五千匹”。《吐谷浑(阿柴)纪年》记载,公元710年,唐金城公主由青海吐谷浑地入藏的史实,金城公主一行受到附属于吐蕃的吐谷浑可汗等的盛大欢迎,还互相赠送礼物。“由于公主妃生了一位小王子,可汗举行了圣寿大典,颁赐礼品。之后,大量礼品接踵而来,有布百匹,百只骆驼及饲者,百匹马及饲者。”由此可见这一时期吐谷浑将马匹作为礼物赠送周边政权,在巩固自身统治的同时,与周边政权交好来获得发展。

(青海都兰县吐谷浑王族墓葬出土的丝织品“对马锦”)

吐谷浑的生产生活与马息息相关,他们的乐舞文化也与马密不可分,创编了能够令马匹踏步而舞的鼓乐。《旧唐书·音乐志二》:“北狄乐,其可知者鲜卑、吐谷浑……皆马上乐也。”存者如《慕容可汗》《吐谷浑》等,都是著名的鼓吹名曲,亦有唐代诗人柳宗元所作《乐府杂曲·鼓吹铙歌·吐谷浑》一诗,不仅颂扬了唐朝大将李靖的军功,也表达了作者渴望天下太平的情怀。

与此同时,史书也多次记载吐谷浑曾将训练有素的舞马向南朝的宋、梁,北朝的西魏等政权进贡,《宋书·鲜卑传》载:“世祖大明五年(拾寅十年,公元461年),拾寅遣使献善舞马,四角羊,皇太子王公以下,上舞马歌者二十七首。”

武德八年(625年),“吐谷浑、突厥,各请互市,诏皆许之”。虽然此次互市需求是由吐谷浑、突厥主动提出,但其实中原地区也同样需要同吐谷浑互市,因吐谷浑地权盛产牛、马,当时互市约定在边境交界之地为承风戍(今青海贵德县境),吐谷浑百姓将牛、马、羊等重要生产生活工具与汉地人民交换茶叶等,达成了良好的贸易往来。

冯培红教授在《从敦煌文献看归义军时代的吐谷浑人》一文中提出“晚唐五代宋初,吐谷浑人的聚落分布遍及归义军管内诸州,西起伊州、楼兰,东至凉州,都有吐谷浑人的踪迹。”内迁后的吐谷浑人,大多依旧从事畜牧活动,被其雇佣为其放牧。五代时期,吐谷浑部落依旧养有大量马匹,后唐时期亦有贡马活动“辛巳,吐浑、奚各遣使贡马”。

也正是因为频繁的朝贡、互市马匹等,使得吐谷浑立国350余年间,与周边各政权或战或和,但始终以一个独立政权而存在,与我国北方各民族相互交流、融合,对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形成奠定了基础。

 

 作者简介

杨琴琴,女,甘肃武威人,云南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现供职于武威市凉州文化研究院,曾主持完成多项省社科院单列课题,在省级期刊上发表论文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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