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撰《魏书》的北齐史学家魏收,笔法谨严,他著《西域传》,写魏世祖太武帝拓跋焘准备攻打沮渠牧犍,是“议讨”。为取河西,北魏君臣实费心思,大议朝中,进行过激烈辩论。
尚书李顺已往返凉州十二趟,他说:“姑臧一带,地皆枯石,绝无水草。彼人言,姑臧城南天梯山上,各有积雪,深至丈余,春夏消释,下流成川,居民引以溉灌。彼闻军至,决此渠口,水必乏绝。环城百里之内,地不生草,人马饥渴,难以久留。”
(天梯山)
司徒崔浩反驳:“《汉书》称‘凉州之畜为天下饶’,若无水草,畜何以蕃?又,汉人终不于无水草之地筑城郭,建郡县也。且雪之消释,仅能敛尘,何得通渠溉灌乎?此言大为欺诬矣。”
李顺再驳:“耳闻不如目见,吾尝目见,何可共辩?崔浩指斥曰;“汝受人金钱,欲为之游说,谓我目不见便可欺邪!”
魏主早就与崔浩商议,同意崔浩主张:“善,吾意亦以为然。”命公卿议之,只不过是为了贯彻自己的思想,奚斤、李顺又辩据不实,自然不能胜辩。
史书对魏太武帝的进河西入姑臧记述得极其平和,“魏主至姑臧,遣使谕牧犍令出降。”“魏主具知其情,乃分军围之。见姑臧城外水草丰饶,还赐太子诏一封:“姑臧城西门外,涌泉合于城北,其大如河。自馀沟渠流入漠中,其间乃无燥地。“姑臧城溃,牧犍帅其文武五千人面缚请降;魏主释其缚而礼之。”
但从魏抚军大将军“永昌王健获河西畜户二十余万”,“及姑臧破,魏主遣镇南将军代人奚眷击张掖,镇北将军封沓击乐都,宜得烧仓库,西奔酒泉;安周南奔吐谷浑,封沓掠数千户而还。”等等记载的字里行间不难发现战争的残酷和对河陇的破坏。
不过,游牧出身的拓跋焘见姑臧城外水草丰美,便以河西为牧地。“畜产滋息,马至二百余万匹,橐驼将半之,牛羊则无数”,“河西之牧弥滋矣”。随河西局势的稳定,“行人复通”。
纵观“丝路”大局,尽管河西诸凉政权都注意维护中西交通的畅通,但由于辖地范围有限,加之互相攻伐,兴衰无常,所以只能在局部地区或短暂时期内保障丝绸之路的畅达。北魏统一了北方及西北地区后,不断加强对西域有效的管辖和经营,从而使丝绸之路出现了新的繁荣。
(祁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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