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刘大懿、刘师陆父子的武威情结
发布时间:2021-07-22
山西洪洞县人刘大懿是清代乾隆、嘉庆年间的边疆重臣,他与凉州有一段不解之缘。时至今日,他题写的“聚精扬纪”匾,还悬挂于武威文庙桂籍殿,供人观赏。
那么,他是在怎样的背景下来到凉州的呢?
刘大懿(1756—1823),字坚雅,号苇间居士,洪洞县人。乾隆四十二年(1777)中举,五十六年(1791)以刑部云南司员外郎,升为贵州司郎中,不久授福建粮道。乾隆六十年(1795)七月二十五日,刘大懿奉旨任分巡台湾兵备道,八月加福建按察使衔兼提督学政官,以廉政闻名。但是在福建任上却遭别人恶意中伤,于嘉庆二年(1797)二月二十八日罢官。事情清白之后复官,刘大懿补授分巡安肃道,千里迢迢来到了西北的肃州,掌察安西、肃州二州官吏的善恶政治得失。后刘大懿又任分守甘凉兵备道,就这样,他来到了凉州。
驻甘肃期间,刘大懿治理有方,“边民怀德,藩部畏威”,功绩卓著。尤其在凉州的工作生活经历,与凉州的近距离的接触,使刘大懿对凉州产生了一种第二故乡的情怀。嘉庆十年(1805)十一月十三日,年已50岁的分守甘凉兵备道刘大懿升任甘肃按察使,负责甘肃一地的司法和刑狱。甘肃按察使设立于康熙三年二月,驻巩昌府,后于康熙八年十二月移驻兰州。
虽然调离了凉州,但刘大懿对凉州依然念念不忘。
任甘肃按察使的第二年,也即嘉庆十一年(1806)正月,51岁的刘大懿再次来到凉州。参观视察武威文庙之后,刘大懿有感于凉州文风昌盛,再加上自己在凉州的经历,遂欣然题写“聚精扬纪”匾,鼓励凉州的莘莘学子。此匾笔力气势磅薄,俊逸浑厚,悬挂于文庙桂籍殿。大意是,集聚精华,弘扬法纪,歌颂文昌汇聚天下贤才,弘扬和维护法纪,鼓励后学勤奋读书,以礼安邦。
刘大懿此前曾在云南、贵州、福建等地任职,当时又在甘肃任职,从西南之地到东南海疆,再到西北边陲,辗转边疆各地,深感培养人才的重要性,显示了他对文化教育的期盼和重视。
后来,刘大懿离开甘肃,先后在福建、山东等地任职,再也没有来过武威。刘大懿虽已远去,但底蕴厚重的“聚精扬纪”匾仍然悬挂在武威文庙桂籍殿前廊檐下,默默诉说着两百多年的前的那段往事,尽情彰显着浓郁的文化气息。值得一提的是,“聚精扬纪”与另一块“书城不夜”匾,已被收入《中华名匾》—书。
也许是机缘巧合,刘大懿的儿子刘师陆,与武威也有一段传奇经历。
刘师陆(1784—1850),字子敬,号青园,刘大懿的四子。清代著名藏书家、金石学家。因为刘大懿曾在凉州及甘肃任职,为酷爱收藏古代钱币的刘师陆提供了诸多便利,也使他与凉州有了一段经久不衰、至今为人称道的传奇故事。
嘉庆十年(1805)六月,刘师陆“在凉州得‘凉造新泉’三枚。”当时的“凉造新泉”钱币非常稀见,只有刘师陆手头有,“极罕见, 当年唯刘师陆独有之。”因此刘师陆的这次发现,开启了人们对“凉造新泉”钱币的重新认识,为钱币学研究增加了新内容。
同年,刘师陆还在凉州得到一批西夏时期窖藏出土古钱,共一千多枚。“凉州土人掘地,得古钱数瓮,其中开元最多,北宋、辽钱及西夏天德、天盛、乾祐、天庆、皇建、光定诸品,亦复不少,而此种梵字钱亦有数品。余共捡得千馀枚。”
对于“梵字钱”,刘师陆翻查泉谱,尤其是认真查阅南宋时期洪遵著的《泉志》十五卷,其中也记载了一枚“梵字钱”,但洪遵也不识这种文字。因此刘师陆也未能解决疑难。
当时正是张澍发现西夏碑的第二年,冥思苦想的刘师陆忽然想到自己此前曾游览过凉州大云寺,于是再次来到凉州大云寺参观西夏碑。他把得到的“梵字钱”与西夏碑上的文字细细对照,经过悉心考证,判定历来认为是“梵字”的钱文为西夏文。“又尝于凉州大云寺访得古碑,阳面正作此等字,碑阴楷书,扪读之,则天祐民安五年所立。乃知此钱为西夏梵书。”
刘师陆为自己的发现欣喜若狂,他额手称庆道:“景泉(洪遵,字景泉)作《泉志》时,即之不识,数百年后,破此疑窦,亦快事也!”刘师陆发现并认定西夏文钱币,是钱币学史上的一段佳话,其意义不同凡响,为后人研究西夏钱币揭开了新的一页。
从刘大懿、刘师陆父子的人生经历,从“聚精扬纪”匾额到“凉造新泉”、西夏钱币的历史故事,我们深深感受到了凉州文化的传承和延续,厚重与魅力。(作者:李元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