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故事 | 牛鉴河南治水患
发布时间：2021-02-22
牛鉴，是清代凉州名士，清朝两任帝师、朝阁重臣，后来因代表清政府同英国签订《南京条约》而饱受史学家批评与指责。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做河南巡抚时曾因治理水灾，在当时河南老百姓的心目中却是一位令他们念念不忘的“大恩人”。
乾隆五十年（1785年），牛鉴出生于武威县城龙门街附近的普通人家。他幼年入私塾求学，用力甚勤，颇有学名。1812年，甘肃学政将牛鉴评为优等，成为“优贡生”，上报朝廷拟录出仕。第二年，牛鉴入西安举院参加乡试。九月初，乡试开榜，牛鉴中举。陕西巡抚、学政特置“鹿鸣宴”礼贺牛鉴。
道光十九年（1839年），牛鉴转调为河南巡抚。河南地处中原，地理条件和气候条件十分复杂，尤其到了近代，受政治、经济、社会等多种因素的影响，河南水灾频繁，是全国的重灾区之一。在赴任河南前，道光帝曾六次召见牛鉴，说:“朝廷大臣有人推荐你，我知道你可用，所以用了你。你把官当好了，那我就算是知人善任。否则就是我不知人，过失在我。”牛鉴一到河南，就把治理水灾当成巡抚政务活动中的头等大事。河南武陟县沁河南北两岸堤坝与拦黄堤坝毗连，是防沁河和黄河水患的主要工程。由于年久失修，堤岸多残缺。牛鉴到任后，亲自找到管理河道的官员商议筹款兴筑，反复勘察核实应施工地段及所需工料数目，并将历年征派办法改为从历年所扣存的银两内支付，减轻了老百姓的负担。又上书纠正了为保证漕运将卫河民渠封闭不准灌田的陈例，改为按水量多少随时启闭。这样，既疏通了漕运，又便利了农田灌溉。
有一年，河南开封府祥符三十一堡黄河决口，大水直接冲向河南省城开封。《汴梁水灾纪略》就记载了这场可怕的水灾:发洪水时正值夜晚，在城楼上向下一望，月光照耀下，洪水水势如滚雪球般，一泻千里。河南巡抚牛鉴在决口处指挥疏通。不久，大水冲垮南门，城内被淹，巡抚衙门内的积水已经有八九尺高了。开封官民奋力堵塞了南门。牛鉴急忙向朝廷告急，上了《现在堵御情形》奏折。牛鉴乘着小船，被送到西城墙下，然后由守城官兵吊上城头。当时的难民因为害怕，哭声震天动地，上述《纪略》中还记载“巡抚且泣且慰，百姓如获父母，簇拥不去”“巡抚派兵分驻五城”，全面抗灾。曹门绅士献“六事策”“颇为巡抚嘉纳”。当夜，牛鉴在关帝庙祈祷，写出一份感动全国的著名祭文，“如以为在劫难逃，则鉴惟有吁恳天恩，身先受罚，或遭雷击，或遭瘟疫，或发狂疾自捆，或自刎，或自缢，或子孙殃折，以冀稍回天怒，于民灾十分之中减轻二三”。道光帝看到河南民间传抄的这份祭文后，激动得热泪盈眶。抄读祭文时，满城百姓边抄边被祭文感动得大哭。
牛鉴果断采取有效措施，全力抗灾救民，大受乡民拥戴。牛鉴派人向难民投放大饼等食物，还动员大户制作馍馍向南城一带的难民散发。牛鉴写了《为劝谕激发天良免遭劫数事》的安民告示，遍贴全城。要求难民乘筏子集中到贡院干燥地带，开施粥厂，维持民生。牛鉴还严惩了弄虚作假的把总孙浩和河营参将邱广玉，派出各门负责防御人。牛鉴向道光帝呈上《力筹修守抚恤事宜》奏折，表明“城之存亡，即臣之存亡”的保卫开封的决心。道光帝发圣旨要求牛鉴“设法疏浚积水，守护城池”。至此，水淹开封已逾八日，而城犹在。百姓传说，那是因为巡抚牛鉴二十日来连夜祝祷精诚所至，感动了天神。
由于水势较大，最终大水冲毁了西北城墙数丈，情势十分危急，牛鉴带领文武官员和无数百姓，一夜不歇，投砖堵水。为此，牛鉴食宿都在城头最危险的西北角，没有下过城楼。次日，西北城墙再次被大水冲垮一百多丈，牛鉴在城头指挥官吏和百姓抢堵缺口。十九日酉时，西北城墙又被冲垮七八丈，牛鉴率民抢堵，至亥时才堵住。《汴梁水灾纪略》载:“是夕，巡抚牛鉴饬令各街门首悬灯，以防不测。灯光照耀，不异元夜，然人心惶惶，境遇顿殊。”第二天又是大雨，晚上二更时，西北城墙忽然塌陷五丈多，大水直接入城，百姓纷纷逃往城头。当时，牛鉴正在草棚处理公务未睡。危急关头，牛鉴光着脚跑出来，手持令箭，望着塌陷的缺口，对着天空替百姓磕头求援，弄得满头是泥，他却不顾不管，口中不停地呼喊:“皇天在上，请救救黎民百姓！救救黎民百姓！”城中富户纷纷带了家眷，开动船和筏子，准备逃命。满族举人札清阿立在城头大呼:“巡抚大人在此，有令箭，船只如不返回，定以军法从事。”那些富人的船只才总算不敢动了。牛鉴在城头大声疾呼，呼吁老百姓组织抢险队伍。他还采取有偿招募的措施，开封各族百姓近千人，奋臂而起，发誓不受钱财，扛土背石，无不争先恐后抢险救灾。幸好老百姓踊跃抗灾，众志成城，不久塌陷的缺口就被加固好了。开封百姓在牛鉴指挥下，一天之内，四次奋勇堵塞，战胜了大水。
直到二十四日，河水大落，巡抚牛鉴才下城休息，这是自十七日发洪水开始牛鉴第一次走下城墙。水灾平息，牛鉴向道光帝上《体察现在情形，大局无碍》的奏折。二十六日，钦差大臣王鼎到了开封，开封人民见到朝廷钦差大臣，纷纷感言巡抚之恩。有老叟十数人跪而哭诉，全赖牛大人及绅民昼夜督工，开封官民才得以平安。在牛鉴的坚持下，守城总共达六十多天最后终于战胜洪水，保住了省城开封。牛鉴升任河南巡抚期间，除整治洪水外，还整顿吏治，严格对各级官吏进行考察。特别关心百姓疾苦，扶持贫困地区，兴办教育事业，严禁官绅贪占教育经费。《清史稿》称牛鉴“整顿吏治，停分发，止摊捐；筹银二十万两，津贴瘠累十五县；筑沁河堤，濬卫河:甚有政声”。
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九月初五日，牛鉴调任两江总督。开封地区的士绅和百姓，听到牛鉴要调走的消息，星夜上书，请求留任。临行前一天，有上千人守在巡抚门前，哭求挽留，彻夜不散。牛鉴只好绕道而行，但沿途跪送的人仍不绝于途，钦差大臣、河东河道总督王鼎说:“百姓对于抚军的离去，感觉就像孩子失去母亲一般痛哭流涕！”由此足见，牛鉴在河南巡抚任内，给人民办了许多好事，使当地百姓念念不忘。（程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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