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梯山菩萨像壁画
自汉代开拓了“丝绸之路”之后,佛教逐步传入中国,中外僧人来往日益频繁。他们为了“法流东土,泽及众生,”不惜逾越沙险,涉渡流坡,为中国带来了佛教文化。开凿于北凉时期的武威天梯山石窟,便是佛教文化的重要遗迹。天梯山窟第四窟北凉洞窟中的菩萨像壁画,具有明显的古印度人的特征,充分显示了北凉佛教的艺术特色。从绘制技巧来看,无论是脸面肌肤的用色和晕染,或是身体轮廊和衣着褶纹的铁线描法,都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绝非一般工匠能做到,表现出了北凉文化的高超与深厚。专家认为:“在佛教艺术初传时期能画出这样精美的作品,确实十分惊人。”
菩萨像壁画在第四窟中心柱下层柱体龛外两侧及其上部,从上而下,先是各画一身飞天,二菩萨分别被绘制在两身飞天下面。左侧一身剥出后已十分残破,其发髻、前胸、右臂和右侧等,均已毁坏,腹部和上身也多已断裂。右侧一身,尽管脸面、胸肌和上肢等多处有色块剥落现象,但就整体而论,保存的十分完好。菩萨壁画高1065厘米,线条清晰,色彩相当鲜艳。头顶靠前处,作束带大圆髻,秀发柔软蓬松地从头部作波浪状下垂,分披在双肩上,异常优美,完全像现代女郎精心烫出的新发式。脸面圆中见方,天庭饱满,长眉大眼。眉眼之间距离较大,五官比较集中,鼻梁隆起,鼻翼大而较方。上唇长而较厚,下唇圆而略小,嘴角线直画至脸部,下颔丰润,颈项较粗,画印纹二道,双肩宽厚浑圆无衣裹身,衣巾从身后下垂,巾角直硬如鱼翅。袒右肩、右臂,露右胸。在右臂上部戴双股镶宝臂钏,臂腕戴三圈镶宝大手镯,双手在胸前合十作捧物状,拇指翘起与食指之间画蹼,双耳戴又大又圆的耳环。全身上下,除了质薄贴体的天衣,未画任何披帛飘带。其脸面和肌肤的画法,先在抹光压平的泥土上,用土红色作底,黑线勾勒,凡脸面、肌肤先涂一层比较清淡明快的肉红色,然后在双眼、鼻子两侧以及脸庞和肌体的外缘、双乳的下部,腹部一周,颈项的下缘等处,全用浅朱養或深赭色逐一晕染。这与炳灵寺第169窟右侧壁上的飞天,菩萨的画法亦有相似之处。如果说还有什么差别的话,那就是这身菩萨的脸面、肌肤、体型则显得更加丰润细腻和成熟,所有线描也都更加流畅和准确。而炳灵寺169窟西秦的菩萨,则略粗犷草率,线条不如天梯山北凉菩萨的线条成熟。菩萨的天衣和躯体包括双足部分,则全用各种粗细不同的黑线直接在土红色作底的墙面上勾画,未作任何点染。不过无论是颜面、肌肤、跪式、神韵以及饰物等,都带有明显的古印度人的特征,既不像西域人,亦毫不像中国的汉族人和其它少数民族。当时,如非直接按古印度人的具体形象所绘,定是用古印度粉本所制,这反映了北凉佛教艺术的特色。
武威天梯山石窟北凉菩萨像壁画,无论是衣着,外形、还是神情和动态,与古印度的人物和画像多有相似之处。若非印度匠师直接参与和绘制,也是凉州工匠完全采用了印度粉本。因此,石窟艺术的渊源应在印度,而不是西域。其主要原因:一是凉州自汉魏以来,一直是丝绸之路上的重镇,无论是中亚、印度或西域等商贾,大都聚集在这里,特别是在永嘉之乱后,中原战乱,道路不宁,去长安、洛阳大都在凉州停留数年,甚至安家落户,名为“商胡”。在这些商胡中,必然会有一定数量的佛教信奉者,他们将印度的佛教画像直接带入凉州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二是古印度及中亚僧侣东来,大都路经凉州,甚至长时驻锡凉州。如有名的鸠摩罗什、昙无谶、昙摩密多等,这些高僧大德来到凉州,必然会给凉州佛像及佛教艺术的发展带来巨大的影响。三是凉州和内地和尚到西域或天竺取经求法,回来后或继续留在凉州译经宏法,或在内地进一步传播佛教,他们对凉州佛教及佛教艺术的发展,也产生过一定的影响。
总之,武威北凉佛教壁画是受古印度佛教艺术影响的产物。从北凉菩萨壁画中,从上彩,设色和平涂、晕染方面,和谐自然,高雅鲜明,用笔遒劲舒展流畅,衣裙服饰显得潇洒飘逸,真实自然,极富质感,达到了得心应手,出神入画的境界。所有这些充分说明当时的凉州早已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在佛教艺术初传之际便产生出如此成熟的作品,不能不令人惊异。菩萨壁画像现藏甘肃省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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