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鸟崇拜渊源于古羌人的图腾崇拜。鸠杖之源可以追溯到原始的图腾信仰。鸟是我国古代许多部落心目中的图腾和祖先。三皇五帝中的帝喾、颛顼及其殷商、嬴秦的祖先都以鸟为图腾,少昊(也称挚、鸷,以鸟命名)不仅以玄鸟为图腾,建立“百鸟王国”,而且任鸟为文武百官,任命能言善辩的斑鸠管理言论。早在7000年以前,凤凰崇拜在我国的东南地区早已盛行,湖南黔阳高庙遗址中就有从太阳的产门中孕育神鸟的宗教画像、长沙大塘遗址出现了口含禾苗的神鸟纹、浙江余姚河姆渡遗址出土的“双鸟朝阳”象牙雕刻碟形器中就有凤凰图案。朱雀是少昊氏的图腾。刘邦出身沛县,正是少昊氏的后代。所以汉室自认为有火德(古代五行中南方为火,以朱雀为象征),按照五行“火克金”的理论,要代替西方金(秦)。但有意思的是西北的周人却还是以鸠鸟为崇拜的神鸟,饰于王杖端的不是凤凰而是鸠鸟。周人祖先为羌人,鸠鸟崇拜的风俗是周人对羌人鸠鸟崇拜遗俗的继承。《诗经》首篇《周南·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即以鸠鸟起兴,可见鸠鸟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
鸠鸟
到目前为止,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全国各地都有鸠杖或鸠首出土,这些鸠杖及杖首,或铜制、或玉制、或木制、或藤制、或竹制,其造形大同小异。最早的为春秋时期的,大多数出土于汉墓。当然也有更早的。1983年,在青海省湟源(古羌人活动的主要地区)发现了卡约(青海湟中县卡约村)文化时期(约3500年前)的墓地,出土2件铜鸠杖首,说明在我国相当于夏商时期的卡约文化时期,古羌人的鸠鸟崇拜已很普遍,并通过完整形象的实体去表现。
1990年春,浙江省绍兴县漓诸镇中庄村坝头山出土春秋时期的青铜鸠杖,制作精良,装饰比较特殊,据专家考证应是权杖。上古时期鸠杖显示王者的威严和权势,吴越人也用鸠杖标志王权,既是权力和地位的象征,也是敬老养老之物。
2003年春,江苏省连云港市博物馆在中云乡华盖山发掘一座西汉古墓中,除其它文物外,有一柄杖杆长2米、顶端雕刻有精美的木斑鸠(鸠高10厘米)的鸠杖令人瞩目。
据有关资料,吉林省白城的一位收藏者手中收藏有一件非常完整而罕见的金杖。所谓金杖,实际上并非纯金制作,而是各部件分别为金银铜铁合成并装饰过的鸠杖。经专家认定,此金杖为辽金时期的权杖。
鸠杖
据清宫内务府造办处档案,康熙、乾隆、嘉庆朝都有举行千叟宴并赏赐鸠杖的记载。康熙、乾隆时举行过4次宫廷千叟宴,宴后赏赐老人鸠杖等珍宝之物。康熙五十三年(1714)是康熙帝60岁生日,在畅春园举行了满汉宴会。汉宴与宴者90岁以上33人,80岁以上538人,70岁以上1820人,65岁以上1864人,共计4258人,隔三日后又举行了满蒙千叟宴,可谓盛况空前。康熙皇帝与老叟们同席进餐,并乘兴挥毫写下了“满汉全席”四个大字。乾隆时期曾大量制作鸠杖,用上等白玉、碧玉,甚至将上好的玉质工艺品改制为鸠鸟做成的鸠杖。清昭槤《啸亭续录·千叟宴》记载:乾隆乙巳(1785年),因庆祝皇帝继位50年开千叟宴于乾清宫,参加宴会的老人有3900多人,各赐鸠杖。可见鸠杖自古为敬老祝寿的祥瑞物。今故宫藏鸠杖,长118厘米,杖身紫檀木质圆形,直径2.5厘米,杖首镶嵌一只乳白色玉鸠,握到手中凉爽宜人,但只宜夏日使用。
因为鸠杖是皇帝的赐物,所以老人去世后,就郑重地将其放进棺木陪葬。这便是全国许多地方墓葬(主要是汉墓)中不断有不同质地、不同款式鸠杖出土的主要原因。
毕竟凤鸟崇拜在中原各民族的心目中根深蒂固。所以汉代以后,虽然鸠鸟崇拜的遗俗还延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最终被凤凰所取代,鸠鸟只存留在羌、藏民族当中。由于凤凰与龙具有很强的政治色彩,几乎为皇家专用,相比之下,鸠鸟在民间仍有较大的影响。
古代诗人、画家曾创作了不少鸠诗鸠画,帝王中写咏鸠诗的也不少。乾隆皇帝曾赋诗多首赞美玉鸠杖,其中就有“良玉其形刻以鸠,玢璘土沁自炎刘。例因京索曾为瑞,七十颐年赐仲秋”。说的是关于鸠杖的一段传说,即刘邦战败逃亡时斑鸠相救之事。京索即今河南洛阳、荥阳一带,刘邦项羽曾在此大战。乾隆在《咏和阗玉喜鹊杖头·序》中,提到了清朝建国历史上神鸦救祖的故事。他认为汉高祖得救于鸠鸟的故事与自己祖先努尔哈赤得救于神鹊之事相似,都是神助圣朝。乌鸦救驾这个典故的广泛流行是清朝宫廷重视鸠杖的一个重要原因。首都博物馆藏有一件乾隆御制诗玉制鸠形杖首,由于杖身已不存,诗也不完整。乾隆80大寿时有大臣上贺寿联:“鸠杖作朋春宴饫,莺衣呈舞嘏词新”。民间给老人做寿时,常用寿联为:“坐看溪云忘岁月,笑扶鸠杖话桑麻”。
宋徽宗的《桃鸠图》,把象征长寿的桃与鸠结合为一体。近代美术大师陈之佛、张大千等曾创作过鸠画。张大千《红叶白鸠图》线条为主,赋色为副,嘴、爪、身体、羽毛等部位的勾线各不相同,生动地体现了所在部位的特质,笔简而神完气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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