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对待周边各族四夷实行“恩威并举”的方针,对进犯者,采取征服;对归附者,采取安抚。唐太宗亲封和亲公主,促进民族团结,体现唐太宗“爱之如一”的民族观。
关于和亲政策,唐太宗曾与其近侍讨论,明确提出实行和亲政策。《贞观政要》记载:
贞观十六年(642)太宗谓侍臣曰:“北地代为寇乱,今延陀倔强,须早为之所。朕熟思之,惟有二策;选徒十万,击而虏之,涤除凶丑,百年无患,此一策也。若遂其来请,与之为婚媾。朕为苍生父母,苟可利之,岂惜一女!北狄风俗,多由内政,亦既生子,则我外孙,不侵中国,断可知矣。以此而言,边境足得三十年来无事。举此二策,何者为先?”
司空房玄龄对曰:“遭隋室大乱之后,户口太半未复,兵凶战危圣人所慎,和亲之策,实天下幸甚。”
贞观十六年(642),唐朝面对的是“倔强”而不断袭扰唐朝北方边境的薛延陀。而薛延陀可汗夷男,却派其叔父俟斤沙锛罗泥熟来朝献马三千匹,向唐太宗请婚。
究竟要不要与薛延陀和亲。朝臣意见,薛延陀不可信,不能下嫁公主给薛延陀。唐太宗说,他经过深思熟虑,对付薛延陀,考虑唯有二策:一是发兵十万人,讨伐薛延陀,清除凶恶,使北方百年无患,这是一个政策;如果答应其请婚,与之和亲。朕是天下苍生百姓的父母,怎么能为己之利,吝惜一个女儿?北方民族习俗多是有内人主政,那么,和亲公主既然生子,那就是我的外孙,一定不会再侵略中国,这是当然可以知道的事。如此而言,则边境会有30年安宁无事。这是另一个政策。这样两个政策,哪个优先呢?
唐太宗决定,弃武力征服,行和亲政策。司空房玄龄当即赞成,经隋末大乱,全国人口减半,到今天也没有恢复,穷兵黩武和战争,乃圣人慎用,实行和亲政策,是天下之大幸!唐太宗为救契毖何力,决定以亲女新兴公主许嫁薛延陀可汗夷男。虽然后来因故“绝婚”,但是唐太宗的和亲既定政策非常明确,唐朝有16位和亲公主,从弘化公主开始和亲。
弘化公主墓志及拓片
唐太宗册封第一位和亲公主是弘化公主,出降吐谷浑王慕容诺曷钵。
第二位是文成公主,出降吐蕃赞普松赞干布。这都体现唐太宗“爱之如一”的民族观。弘化公主和诺曷钵及子孙六代在灵州(治今宁夏吴忠市古城村)长住一百多年,促进民族团结;弘化公主长住宁夏,笔者又是作为宁夏的学者,故予以深入仔细地研究。
吐谷浑(313—663),亦称吐浑,慕容氏,原是我国东北鲜卑慕容部一支少数民族部族人名。吐谷浑,就是鲜卑族慕容鲜卑首领慕容涉归的庶长子,其庶弟为慕容廆。慕容涉死后,子慕容吐谷浑因与其弟慕容廆发生牧场纷争,发誓“当去汝于万里之外!”公元四世纪初带领部落离开辽东,经阴山、陕北、陇东,定居今甘肃青海的河湟一带。西晋末,吐谷浑之孙叶延(329—351年在位)建国,以祖父吐谷浑名为族名、国号,自号“车骑将军”。《通典》载:“至其孙叶延,遂为强国”。直到唐龙朔三年(663),吐谷浑国被吐蕃所灭,吐谷浑部族先徙凉州,后徙灵州,经数百年迁徙演进,最终融入中华民族大家庭。
先是吐谷浑侵唐,贞观八年(634)至九年(635),唐太宗诏大唐战神李靖亲自挂帅,率领侯君集、李道宗、李大亮、执失思力、契苾何力以及段志玄、樊兴等将领,出征青海,平定吐谷浑。唐与吐谷浑之战,破吐谷浑王慕容伏允牙帐,慕容伏允被部属所杀。
贞观九年(635),慕容顺继位为吐谷浑王。慕容顺举国归唐,慕容顺是慕容伏允和隋朝光化公主之子,本人向往中原王朝,主张与中原王朝友好。唐太宗封他为西平郡王,复其国。遗憾的是,其国人不服,后被部属所杀。部族拥立其子燕王诺曷钵为王。
唐史记载,贞观十四年(640),唐太宗颁诏决定许婚弘化公主给吐谷浑王诺曷钵。
弘化公主出降是大唐公主嫁于蕃王的开端,是比贞观十五年(641)出降吐蕃松赞干布的文成公主早一年的唐朝第一位和亲公主,出降吐谷浑王诺曷钵。《弘化公主墓志》记为:“贞观十七年(643)出降于青海国王勤豆可汗慕容诺贺钵。”笔者分析,应该是,贞观十四年(640)册封、许婚,十七年(643)出降、成婚。
一方面,唐太宗派大军发动唐击吐谷浑之战,武力平定吐谷浑;另一方面,册封弘化公主(623—698)与吐谷浑王和亲。据史载,唐太宗贞观十四年(640)册封、许婚,贞观十七年(643)出降,派左骁卫将军淮阳王李道明和武卫将军慕容宝持节,送弘化公主到青海,与诺曷钵王成婚。先住青海都城伏俟城(治今青海省共和县境内)。龙朔三年(663)吐蕃占吐谷浑,徙凉州(治今甘肃武威市)。咸亨三年(672)二月初八,“又徙灵州”(治今宁夏吴忠市古城村),唐朝在灵州南180里设安乐州(治今宁夏吴忠市同心县红城水古城),意为“安且乐也”,安置诺曷钵王率领的吐谷浑部落“数千帐”,以诺曷钵为刺史。弘化公主和亲55年(643—698),在灵州长住26年(672—698),“薨于灵州东衙之私第”。作为唐朝第一个和亲公主,演绎了一部中华民族大融合的民族团结和亲史。
(本文节选自《《凉州文化研究》“吐谷浑文化专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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