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海藏寺名的解释
(海藏寺)
海藏寺,在武威城西北五里。清张澍有《忆海藏寺》诗,诗前有《序》说:“寺为凉郡梵宫之冠,林泉深秀,幼时数数游之。夏月避暑,真人间清凉境也。”现在已成为“海藏寺公园”,重加修缮,面貌焕然一新,是武威人民休假日的好去处。
“海藏”一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人说:“相传古时寺周林泉茂密,犹如海中藏寺,故名海藏寺。”这个说法,流传很广,如甘肃电视台播出的《历史文化名城—武威》,就是用这一说法。其实是不对的。
“海藏”,是佛教用语。相传佛教大乘经典藏在大海内龙官中,故称海藏。收入《大藏经》的鸠摩罗什译的《龙树菩萨传》中,即有龙树求经心切,大龙菩萨接他入龙宫,以经典相赠的记载。《传》中说:“大龙菩萨见其如是,惜而愍之,即接之入海,于宫殿中开七宝藏,发七宝华函,以诸方等深奥经典、无量妙法授之。龙树受读九十日中,通解甚多。”唐李德裕《赠圆明上人》诗:“远公说《易》长松下,龙树双经海藏中。”金元好问《游黄华山》诗:“骊珠百斛供一泻,海藏翻倒愁龙公。”都是用的这个典故。同类词语还有“龙藏”。唐皮日休《重送圆载上人归日本国》诗:“取经海底开龙藏,诵咒空中散蜃楼。”河北省正定县有龙藏寺,寺内有张公礼《龙藏寺碑》,隋开皇六年立。字画遒劲,为书法精品。又,武威城北五里有龙宫寺,“龙宫”一词,出处同上。
二、罗什未在凉州讲经译经
(鸠摩罗什寺塔)
高僧鸠摩罗什(344-413)于东晋太元十年(385 年)随吕光到凉州,东晋隆安五年(401年),后凉吕隆向后秦姚兴投降,罗什到长安。罗什在凉州住了十七年。有人说,他在凉州的这段时间,不但讲经,而且译经。这一说法,流传广泛,《历史文化名城—武威》电视片中就是这样说的。其实历史事实并非如此。
梁慧皎《高僧传》说:“光既获什,测其智量。见年齿尚少,乃凡人戏之。强妻以龟兹王女。什拒而不受,辞甚苦到。光曰‘道士之操,不逾先父,何所固辞。’乃饮以醇酒,同闭密室。什被逼既至,遂亏其节。或令骑牛及乘恶马,欲使坠落。什常怀忍辱,曾无异色。光惭愧而止。”从这段记忆可以看出,吕光并不尊重这位高僧。后来虽然也还重视,但只是把他看成一个能预言吉凶祸福的方士。因此,《高僧传》说:“什停凉积年,吕光父子既不弘道,故蕴其深解,无所宣化。”《晋书·艺术传》说:“罗什之在凉州积年,吕光父子既不弘道,故蕴其深解,无所宣化。”汤用彤《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说:“观光对什公之逼辱,光固非敬奉佛徒者。什公于凉州未能弘道,其故在此也。”由上述可知罗什在凉州十七年的时间内,既没有讲经,更没有译经。隆安五年冬,罗什到长安,后秦姚兴待以国师之礼。奉弟子僧睿等八百余人,译《大品般若》《小品般若》《法华》《金刚》等经和《中》《百》《大智度》等论,共七十四部,三百八十四卷。从而成为与真谛、玄奘并称的中国佛教三大翻译家。但这已是离开凉州以后的事了。
三、张澍在大云寺发现西夏碑
(西夏碑)
《重修护国寺感应塔碑》,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对象之一,现存武威市博物馆。碑的发现者,是清代著名学者张澍。
张澍发现西夏碑后,写了《书西夏天祐民安碑后》一文,收入《养素堂文集》卷十九,又写了《偕同游至清应寺观西夏碑》七律四首,收入《养素堂诗集》卷十。文和诗序,在记载碑的发现时间上有矛盾,文说是“嘉庆甲子年”,即嘉庆九年(1804年);诗序说是“庚午秋”,即嘉庆十五年(1810年),到底哪一年对? 《养素堂诗集》用编年体,庚午年从夏到冬,张氏都在武威家居,“庚午秋”的记载可信。
在碑的发现地点上,文和诗都是一致的,既在武威城内东北隅的清应寺。从此以后人们记述碑的发现地点都没有异议,认为张氏为武威人,不会有问题。其实问题正出在这里。
陈万里《西行日记》中有一段寻碑的记载。当时他在北京大学国学门工作,随美国哈佛大学旅行团到敦煌考古。于民国十四年(1925年)二月十六日离北平,四月十九日到武威。他在四月十九的日记中写道:“往清应寺,寻《西夏天祐民安碑》不得,询之居民,谓在大云寺,始知嘉庆间张澍氏所记在武威城内北隅清应寺者误也。其所以误大云为清应者,以清应紧邻大云,且均有十三层之古塔一,坐是易致误耳。遂至大云寺,于大殿后院得见碑屋二,在左者,《西夏碑》赫然在焉,别有一康熙间《重修碑记》。在右者,一为天启二年之碑,一则景云二年唐碑也。特嘱看寺者为招拓碑人拓之;明日可送到寓所。”陈氏的这段记载,是很宝贵的。它不仅纠正了张澍的误记,而且描述了当年大云寺的面貌,留下了很有价值的史料。1927 年武威大地震后,这座寺其他古寺都荡为云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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